见到女帝的时候，已经是正午了。

元芳是被人押着进来的。

【怎么，李爱卿有何事要禀报?】

【人是臣杀的，狄大人是被臣蒙蔽才帮臣开脱的。所以，罪臣自愿接受处罚。】

女帝饶有兴趣地笑了。

【你早就该死了。】

【轩儿……】

元芳对上女帝的眼睛，验证了心中所想。

【赐毒酒。】

【不过看着狄仁杰的面子上，给你个痛快的死法。】

【怎么，敢喝么?】

【朕倒要看看，狄仁杰拼命也要保的人有什么本事。】

一个小小的杯子映入眼帘，里面盛满了黑色的液体。

元芳知道，只要喝下去，他就再也见不到长安和狄仁杰了。

但是，他绝对更不忍心看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为他而死。

于是。

小小的手掌承担着金樽的重量，闭上眼睛。

一饮而尽。

金樽落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……狄仁杰看到这一幕，扑通跪在地上。

还是…晚了一步。

似乎是听见了声响，元芳回头，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【狄大人。】

气若游丝。

【我在。】

匆匆上前，把他拥入怀中。感觉怀里人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。

【等我。】

将人调整了个姿势，重新跪在地上。

【请陛下赐臣一死。】

声音，在空间里回荡，非常有力。

【狄仁杰，你疯了。】

【臣本就是红尘中人，或许在遇见他的那一天起，便坠入深渊，再也清醒不了了。】

元芳笑笑，目光一直停留在狄仁杰身上。

这样的狄大人，好像很熟悉呢。

【既然如此，你好自为之吧。】

狄仁杰起身，这时发现怀中人的身体已经冰凉。

【元芳，你知道么?其实我们早就相见了啊!】

【那时的你被众人殴打，像极了当之前的我，我就顺手帮了你一下。】

【没想到等你到了长安，我们又相遇了，我第一眼就认出是你了。毕竟，那个目光，是只属于你的。】

【可惜你好像并没认出来是我。】

【不过没关系，我认出来是你就好了。】

怀里的人依旧没反应。

【虽然我经常骂你，但是我希望，你能够变的更强——因为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。】

【有时候看见你失落的样子，明明有些心软了，却还是要装作一副冰冷的样子。】

【还记得那一次你喝醉酒然后跟我讲你的故事么?那是我第一次去感受，你的人生。】

【你醒来。我就不计较你这次了。】

【糖葫芦，我可以给你买。】

【月俸，可以给你涨。】

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，好不好。】

元芳的身上，突然多了小小的光芒。

只是，很快又消失了。

速度快的，令人根本注意不到。

这时，信白两人也到了。

前段日子，狄仁杰收到了李白的信，说他们将会赶往长安。

李白本想说些安慰的话，可发现，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韩信拍了拍李白的肩，示意他别说话。

他清楚。

现在这个男子，需要的是冷静。

……

元芳下葬了。

即使狄仁杰希望能够再多看他一眼，可，他更希望，元芳在地下可以过得快乐。

然后信白发现，过往那个骄傲的男子，好像不存在了。他也开始迷上了酒，而且酒量出奇的好。

李白突然觉得，他的酒仙之名将不复存在了。

然而，更多地还是担心那人的身体。

现在的他，昏睡的时间更长了。有时候，甚至一睡就是两三天。

【你看见元芳妹妹了么?】

李白问韩信。

韩信瞥了李白一眼。

【没有。】

【自从元芳死后，她好像也不见了。】

李白的话，在陈述着一个事实。

……